【SKZ】Manager-辰菲-上－紅燈吃漢堡

Manager-辰菲-上

《絕對是辰菲不逆，架空，下克上。

請勿上升真人，非同意請勿以任何形式轉載，感謝感謝再感謝。》

　　多雲的天氣，置身高處任由微風親吻，邊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，黃鉉辰享受這份愜意，手中微冰的美式咖啡是他每天的執念。

“quality control，品質...品質管理；喔，這個是overstocking，要怎麼翻呢...”

　　微風揉合細如蚊蚋的音量，輕輕地飄進黃鉉辰耳裡，那是低沉、溫潤，在洞窟內滴下的露珠，在水面劃出潔淨的漣漪。

“...源自於Paris，那就是raw material，原來是這樣寫的；降低成本，什麼意思啊，reduce the cost嗎...”

　　顯得彆腳的韓語對上那一口流利的英語，黃鉉辰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對方是誰，他稍稍回頭，果不其然看見那嬌小的身軀，靠在牆邊席地而坐，
腿上靜置一疊文件跟手機，嘴裡叼著筆，身旁剩半杯的草莓歐蕾跟黃鉉辰的冰美式出自於同家店。

“...uncertainty...”

　　不確定性；
一如他所講的，他身處的國家、任職的公司、職場環境，於他而言都是新的，充滿uncertainty。

　　事不關己，己不勞心；
黃鉉辰不想多管閒事，畢竟那人可是少奮鬥十幾年，輕鬆坐擁室長職位的空降部隊。

　　兩個月前，突然多了一個歸國室長，同事之間對他頗有微詞，從家世、關係、語言在到長相等，他一個人專屬的辦公室，隔絕了外面的流言，卻也孤立了自己。

「有關部...恩？你是...黃代理，午安，吃過了嗎？」

來不及收回視線，黃鉉辰與他四目相對。

「室長，午安。」機械式的回應，黃鉉辰輕晃手中咖啡，便不在多言。

　　說不上對這位年輕(甚至還小他幾個月)的室長是什麼想法，只覺得同事們表面恭敬，私底下議論他的事情是非常雙面的；
黃鉉辰看不慣這樣的行為，但他與對方並不熟稔，所以不至於討厭但也說不上喜歡。

　　他似乎想從那小小的腦袋拼出對應的詞彙，短暫停格後，猶豫著開口。
「Americano...不對不對。」他搖搖頭，拼命順了順語句。「中午只喝那個，胃會不好的，有吃東西嗎？」
包覆在金髮下的小臉，可能有點怕生，卻又是害怕尷尬般主動示好，黃鉉辰突然覺得對方有點傻。

黃鉉辰應聲，說句“時間不早了，我先回去了”便冷漠的轉身離開。

　　不管對方目前在表達上有多笨拙，表現得有多親和，但李龍馥終究是自己的上司，終究有決策事情的權力；
黃鉉辰早就篤定自己是來賺錢的，不是為了交朋友的。

　　午後，黃鉉辰開始既定動作，座位上的手做餅乾、超商零食，放到茶桌分給同事，有署名的便當下班退回去，沒留字條的就給韓知城吃；
至於那三、四杯並非自己買的美式咖啡或其他飲料，全都冰進公共冰箱，誰想喝便拿去。

　　清理愛慕者送的小禮物已成為黃鉉辰每日必做之事，他也不怕傷人；
畢竟他所屬部門根本沒有女生，他好幾次婉拒過其他部門的姐姐跟後輩，甚至連下班聚餐都挑女同事少的時候才去，但效果微乎其微。

　　李龍馥才來兩個月，那種型應該也很受女孩子歡迎吧...。
黃鉉辰搖搖頭，驅散腦海裡的那張臉。

　　打開電腦，收到裴課長最新活動的email通知，黃鉉辰分發工作，就這樣一路忙到下班。

「黃代理，辛苦了，我們先走了。」

「去吧，好好玩，明天見。」
　　黃鉉辰斟滿水杯，接著埋首回螢幕；
特意把明天才截止的報告書，壓到今天收尾，黃鉉辰不是第一次把工作攬回自己身上了，但只要能少去聚餐，少點菸酒味跟脂粉味嗆鼻，工作中的辛苦相對之下根本不算什麼。

　　回信給裴課長時，整個部門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。
黃鉉辰轉動脖子，伸個懶腰拉拉筋，天色暗了，隔壁棟只剩幾扇窗亮著微弱的光，心想是哪幾個可憐蟲跟自己一起加班到11點；
可自己實則上不需如此，他身為代理，下有後輩可以做最後check，上有課長面對高層，他可以做好份內事等下班就行了。

　　黃鉉辰真的覺得自己已經很好了，比起那些被迫加班的小職員，他是選擇性的。

　　不知道室長這個職務是不是也能如此，家族企業肯定給自己人方便，李龍馥的位置在努力個一年便會繼續往上升了吧...。

黃鉉辰發現自己又想到李龍馥。

　　專屬辦公室的門關著，門縫下露出微弱的光線。

原以為偌大的部門只剩自己，但很顯然的，辦公室的主人也還沒下班。
有點好奇李龍馥在忙什麼，心知寫給他的mail都是英文，但公司裡的職員多是韓國人，要他逐字翻譯、理解到下決策，肯定不容易。

黃鉉辰伸手幾預敲響對方的門，可過了5分鐘，他還是拎著外套離開了公司。

　　兩人再次於頂樓相遇，已經過了一個禮拜。

　　黃鉉辰拿著冰美式上樓時，李龍馥坐在他的老位置，身旁放了餐袋跟草莓果汁。

聽見開門聲的李龍馥，手裡拿著個麵包，主動走近黃鉉辰。

「黃代理，這個給你。」

黃鉉辰沒有伸手接，一臉疑惑，對這個人的舉動感到突兀。

「我發現午休的時候，你的座位上很多食物...應該說可以吃的，但你很少去吃它們，常常分給哥哥們。」
李龍馥抬眼邊想邊順著說詞，「想著要在你喝Americano前給你，但你這幾天都沒有上來，所以我今天也多帶一份。」

黃鉉辰望著對方手裡的麵包，包裝上陽光圖案的笑臉，像贈與者一樣，有點傻。

「因為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，應該是沒有人討厭麵包的吧？懷著這樣的心情準備的。」

　　一個禮拜前不過是偶然遇上，李龍馥便記著黃鉉辰的執念，甚至為了他每天都上來頂樓等...。

黃鉉辰覺得心裡頭的躁動有點奇怪，李龍馥怎麼看都不像自己的愛慕者，他沒有強迫收下，除了分食物也沒有其他舉動，一隻手僵在空中等待著。

「我不習慣吃別人給的東西。」黃鉉辰話一說完，稍稍有些後悔，只因李龍馥臉上劃過的那份失落輕描淡寫，隨後馬上尷尬般，開啟了自嘲。

「是我唐突了。」

李龍馥收手，麵包卻被黃鉉辰接過。

「還是謝謝李室長，這可以當我下午的點心。」

絕對是捨不得吧，捨不得那張漂亮的小臉，被傷了還強裝笑意。
但是這份心情是哪裡來的呢？

“Each case must be specialized.”

　　李龍馥的便當只動了兩口，又埋首於腿上的文件與手機，草莓果汁則是少去半杯，顯示主人的忙碌。

　　黃鉉辰靠著圍牆，此時他已無心享受午休，雙眼總不由自主地朝李龍馥飄去；
周圍僅剩他低沉、溫柔的嗓音，黃鉉辰竟有種舒服、歲月靜好的感覺。

　　城市的喧囂與他無關，他的沉靜，柔軟的像雲朵。

　　調皮的風吹拂而過，李龍馥梳到後方的瀏海輕翹，腿邊一張紙飛了起來，黃鉉辰接過，是廣告傳單。

「謝謝，不知道是誰放在文件夾裡的。」

「下次一起去吃吧，李室長。」

「什麼？」
李龍馥眨眨眼，黃鉉辰指著傳單上醒目的照片。

「炸醬麵，我喜歡吃炸醬麵。」

「啊，是。」

看著人茫然回應，黃鉉辰突然有種自己才是李龍馥上司的錯覺。

「李室長呢？喜歡吃什麼。」

順著這道話題，黃鉉辰自然而然的坐到李龍馥身邊。

「我不太挑食，最近喜歡韓食。不過...」李龍馥指指未吃完的便當，有些懊惱。
「這太辣了...」

　　紅通通、滿滿一盒的泡菜炒飯，連一旁的草莓汁也是紅的，吃的人雙頰通紅，嘴巴也...
黃鉉辰趕緊收回視線，拆開那太陽傻笑臉的麵包，遞給李龍馥。

「不行，這是給你的。」李龍馥立刻搖頭，身子向左邊縮去，見黃鉉辰不死心，忙說道：「便當等等會吃完的，這個是你的。」

　　見李龍馥閃避，黃鉉辰挑眉，拿走他的泡菜炒飯，硬將麵包餵到他嘴邊。
「便當就別吃了，室長把麵包給我，根本本末倒置。」李龍馥還在遲疑，黃鉉辰一手圈過他的肩，拉近兩人距離。

　　嬌小的室長後腦緊貼黃鉉辰的肩，雙手推拒著，與這纖細外表不符的低沉嗓音，不時的脫出幾句澳洲腔式英文。

「喝咖啡前，我當然知道要吃東西。你呢？室長，吃不了辣還把東西分給別人，喝杯果汁就想撐到下班嗎？」

黃鉉辰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一陣激動，或許是那緊貼在大腿側的腰扭個不停的關係。

李龍馥抬頭，雙眼烏溜溜的，水亮水亮。
「黃代理吃過了？」

「當然。」

李龍馥還是遲遲不肯接，黃鉉辰無奈，咬了一口麵包，遞過去。
「我吃過了，換你吃。」

年輕的室長這才乖乖聽話，嚼沒幾口，又開始懊悔。

「我吃了這個，那便當怎麼辦？」

「扔了。」黃鉉辰想都沒想便答道。

「那是貞淑姊姊做的。」

「貞淑？金貞淑？」

「恩，行銷部的那位。」

黃鉉辰蹙眉，才剛來兩個月，就有女職員給他做便當？。

「那更要扔。」

語畢，一手將便當蓋子闔上，黃鉉辰突然起身，手臂卻被李龍馥勾住了。

「那是心意啊，不可以浪費。」

黃鉉辰看見李龍馥這副護食的舉動，他竟有點煩躁。

「那給韓知城吃。」

他的松鼠同事，可是什麼都能吃的類型，甜食是第一名。

李龍馥想了想，不在阻止，這點讓黃鉉辰很滿意，眉間舒展不少。

「以後別人給的東西別吃，尤其是女職員。」

「為什麼？」

對啊，為什麼？
黃鉉辰突然剎車，他為什麼要跟李龍馥這樣講呢？

「你以前在澳洲，或許收受別人好意習以為常，但比起獲取，李室長你應該要更有能力照顧自己。」
黃鉉辰講了一長串，李龍馥邊聽邊慢慢消化，偏頭理了理思緒。
「因為是上司，就得做榜樣，聽說李室長你是自己一個人回國，家人留在澳洲管理主公司吧？那就更應該獨立，因為你的職位，不會有人覺得你可憐。」

李龍馥沉默，眉心聚攏，那恰似不悅又恰似深思的神色。

話說的重了，不該是這樣的，情緒不應該這樣激動，黃鉉辰想。
李龍馥的職位，要開除一個代理，根本輕而易舉，但黃鉉辰想的更多，他覺得李龍馥這個傻瓜，會因為他的話感到難過，思即此，黃鉉辰有點懊悔。

他坐回原位，雙手抱胸，表情嚴肅，在黃鉉辰預備要道歉時，他緩緩開口。

「黃代理說的對。」

黃鉉辰看似處變不驚，實則上心裡頭鬆了口氣，以後不能這樣了，只要李龍馥答應不收別人的東西。

「但只有今天，剛好在電梯遇到貞淑姊，平常我都買樓下的貝果或者漢堡，是貞淑姊說做了一個晚上卻被人拒絕，她看起來好難過，我才收下便當的。」

「...」

黃鉉辰突然覺得裝餐具的袋子特別眼熟，這不正是他早上送回行銷部的便當袋？

所以金貞淑被自己退貨後，轉頭又去送給李龍馥！？
想到李龍馥這傻不隆咚的還打算吃完，黃鉉辰突然心生歉意。

「這個還是給韓知城吧，改天我請你吃飯。」

「HAN很喜歡甜食，等等我辦公室的烤布蕾一起給他。」

李龍馥什麼時候這麼了解韓知城？

　　自那天起，黃鉉辰午休都會上頂樓，從一開始的用餐話題，深入到交流國際語言，有黃鉉辰在，李龍馥進步得很快，雖然講話偶爾卡詞，但商業用語上已熟記八九成。
　　

　　黃鉉辰與李龍馥相處起來很輕鬆，他是個真摯、認真的人，且並非黃鉉辰對他的初印象，李龍馥並不傻，他學東西很快，偶爾會在特別的地方耍小聰明。

昨晚窗戶忘記關，黃鉉辰睡到天亮後，有點小感冒，可因為今天有外賓要來參觀，他臨時也無法請假，吞了幾顆成藥便趕著上班；
抵達公司卻發現更加不舒服，離外賓抵達時間還有一小時，黃鉉辰手撐著頭，路上順道買的早餐一口也吃不下。

　　喝不下咖啡而猛喝熱水，成藥起效用時，症狀稍微舒緩，可副作用讓他昏昏欲睡；

黃鉉辰強打起精神，趁時核對需求文件，但他卻一個字也讀不進去。

　　這會，裴課長突然敲打黃鉉辰的桌面，把他給嚇了一跳。

「李室長讓你去辦公室。」黃鉉辰起身時，裴課長挨到他身旁悄身問：「你惹他了？小辮子被抓到了？感覺要訓你了。」

李龍馥要訓他？
身體不適已經讓他煩躁了，怎麼連李龍馥都要來插一腳。

「我感覺他心情很不好，你進去小心說話。」

「我知道了。」

　　敲響辦公室的門，裡頭傳來熟悉的嗓音。李龍馥坐在辦公桌前，成堆的資料夾幾乎將他淹沒，兩人之間沒有多餘問候，只是讓黃鉉辰將門帶上。

「李室長有什麼吩咐？」

李龍馥指指茶桌及沙發上的資料冊，有些卷宗翻到一半，年份標籤與頁碼貼紙散亂在地。
「NY娛樂10點要來參訪，我熬夜看資料，不小心弄亂了，黃代理幫我整理吧。」

「整理？現在？」
要知道NY娛樂在韓深耕60年，兩公司合作以來的紙本資料量大得嚇人，整整三櫃抽屜，李龍馥是怎麼自己搬來辦公室的？

「麻煩你了。」李龍馥說完，繼續擺弄他的電腦，看都不看黃鉉辰一眼。

黃鉉辰頓時頭暈腦脹。

「室長，NY娛樂的人等等就要到了，我現在花時間整理這些...」

「接待的話，我親自去，還有裴課長在。」

「可是我...」現在的情形，黃鉉辰光看到那些原文報表就更加頭皮發麻。

「整理完就可以出去了。」

李龍馥此時顯得不近人情，那張小臉毫無以往的笑意，冰冷陌生，他們不似相處了三個月的友人，只是普通的上司跟下屬。

「黃代理做不到，那換裴課長來做。」

　　黃鉉辰很無奈，換人不明擺著讓裴課長與他為敵嗎？
　　

　　他無聲地開始手上動作，按照編碼重排順序，郵件、支票副本也都逐一擺好；
說起這單人辦公室氣溫舒適，沙發柔軟，再加上李龍馥埋首於工作，完全沒主動開口，靜默之間，黃鉉昏昏欲睡。
　　時間不知過了多久，黃鉉辰眼前的數字開始模糊，宛如無數條蚯蚓在扭動，強打的精神終究是熬不住，拿著文件的手一鬆，黃鉉辰就這麼睡了過去。

　　醒來時，茶桌上的電子鐘顯示18:50，黃鉉辰赫然起身！
他就這樣從早上昏睡到下班，這期間完全沒有醒來過！

黃鉉辰心想完了，李龍馥交代的事情沒完成，還在他的辦公室睡得跟死人一樣；
縮腳時發現他連鞋子都脫了，頭下還塞顆小貓枕頭，以沙發當床，他竟然在上司面前睡的這麼放肆...。

　　黃鉉辰懊惱地撐起身子，胸前的西裝外套下滑至腰間，上頭有李龍馥的香水味；
就著這姿勢，黃鉉辰環顧四周，原先被資料堆滿的沙發跟地板，整潔有序，茶桌上擺著黃鉉辰的手機，辦公室的主人卻不見蹤影。

他不小心睡著了，李龍馥還給他脫鞋、蓋被子墊枕頭的，應該是沒有生氣吧？他不會炒了他吧！？
懷揣心思，就連門被推開了也毫無知覺。

「醒啦。」

「啊，恩。」

李龍馥拎著兩個袋子進來，在沙發另一端，從裡面拿出粥跟小菜。

不知道李龍馥是不是在生氣，黃鉉辰小心翼翼的開口。

「那個...我不小心睡著了，資料...」

「我整理好了，你要不要先吃點？」李龍馥一改早上的冰冷態度，主動將粥推到黃鉉辰面前，轉身又給他倒了杯水。

「室長一個人整理的...？那可是有三櫃的量...」

李龍馥不以為意，從另一個袋子拿出草莓蛋糕跟檸檬塔。